完美的项目制学习

《优美的作品》罗恩·伯杰

我在教育领域已经工作了44年。在这44年中,我始终坚信,我们远远低估了孩子们完成杰出作品的能力。我是项目式学习的忠实簇拥,并不是因为它很新潮或者因为它是当下的热点,而是因为,项目式学习就是生活应有的样子。当学生们从学校毕业进入社会,对他们的评价再也不是标准化考试了。在他们未来的人生中,别人会基于两样东西来评价他们:一个人的个人品质,以及这个人所完成工作的质量。这甚至和你选择什么样的发展道路都没有关系,不管是外科医生、水管工还是全职在家照顾孩子,你的为人和工作质量是未来人生中真正重要的事。而这也是学校应该重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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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学业成就的三个维度

我在一家叫做EL Education(探险学习教育)的机构工作。我们想要在全国范围内,改变对学生学业成就的看法。当下,美国对学业成就的看法只有一个维度,也就是在两个基础学科上的考试成绩。当你在报纸里看到“这是一所学业水平高的学校”,它指的就是一件事:学生们的数学和读写能力是过关的。再无其他。而我们认为,学生的学业成就有三个维度,它意味着:孩子们学术内容学得不错,他们也在养成良好的个人品质,并且他们在完成高质量的作品。在学生们的作品里,应该有工匠精神。如果没有项目可做,工匠精神也就无从谈起了。这三方面,将为孩子们面对未来的真实生活打好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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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在这条道路上很长时间了。我是从七十年代的PBL教师这个角色起步的。在七十年代和八十年代,项目式学习在美国可谓席卷全国。而到了九十年代,因为《不让一个孩子掉队法案》(2001)、州立课标、州立统考和随之而来的压力,这一切几乎都消失了。特别欣喜的是,在九十年代末,巴克基金会(现在叫PBLWorks)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我们基金会将专注于教育里的一件事情,项目式学习。”于是,我飞到加州,见了约翰·拉默、约翰·梅根多勒、约翰·托马斯还有汤姆·马卡姆,一起制作了这些关于项目式学习的早期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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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版的项目式学习手册

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当时,就只有几个人,PBL也不是全国范围、或世界范围的关注点。而再来看今天到场的这么庞大的群体(译者注:本次会议的参会者来自13个国家和地区,约1400名),这真的很了不起!我相信,项目式学习的繁盛是大势所趋。因为这是家长们想要的。这种教育形式,是我们希望自己的孩子所能拥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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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BL World 2019大会现场

02 优秀的项目典范

当我谈论“优美的作品”时,我不单单是指优美的艺术作品,当然也指优美的数学作品、科学作品、任何领域中的佳作。我也是指为社会公正而采取的有力行动,捍卫公平的行动,展现同理心和善意的表现。过去的44年,我一直在收集学生项目中的佳作案例。我太太可能不是特别乐意这件事,因为我家的整个地下室里堆满了装学生作品的塑料桶。大约十年前,我开始扫描这些学生作品。我和哈佛以及EL教育的同事们一起搭建了一个免费网站,把成千上万的项目传到了网站上做案例示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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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delsofExcellence.Eleducation.org

我厚着脸皮在这里向你们广告这个网站,有两方面的原因。第一,网站上我们使用和分享的所有内容,是世界各地的老师、学校/学区管理者捐赠的,因此,你可以分享这些内容。第二,我希望你也能把自己的项目作品提交到我们的网站上。我不能保证每个提交的项目都会被采用。但假如你不提交,就完全没有录用的可能性了。所以,建议大家都试一试。任何形式、任何学科、从学前班到12年级都可以。把你最好的作品提交到这个网站上。任何你提交的内容一旦被录用,将会分享给全世界。我们想以此来传达,对孩子们来说,优秀的典范究竟是什么样的。你可以回到自己所在的群体中,去做同样的事情。最近,我们还在网站上提供了一套全新的工具,来教大家如何高质量地记录项目过程,以及如何让学生来主导这个项目纪录片。

03斯普林菲尔德的故事

今天上午,我想分享几个我自己的故事,说说为什么我对项目式学习如此热衷。要事先声明的是,我的观点会受我的个人背景所局限。我是一个来自新英格兰地区、上了年纪的白人男性。因此,我的观点会被这些因素影响。不可能要求我说的你们全都相信,我也无法全面照顾到你们每一位的视角。尽管如此,我依旧期望我说的一些例子和故事,能和你所处的世界、你的工作内容和你的观点形成一些共鸣。我今天一整天都在这里,很乐意和你进一步交流。

麻省的斯普林菲尔德是离我住处最近的城市。它是一个非常典型的(美国)东北地区城市,早先有不少工业企业,后来都搬走了。现在的斯普林菲尔德,既贫困又失业率高,生活颇为艰难。在市里有六所高中,其中的五所,高中毕业率只有62%。你可能要想一想,剩下38%的孩子都怎么样了。 那里还有一所高中,孩子们的按时毕业率有98%,并且在过去连续十年,100%毕业生都进入了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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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参与筹备的一所学校。需要指出的是,这是一所普通公里学校,没有选拔、不是特许学校、不是磁石学校,没有得到任何的优待。你是需要抽签才能进这所学校,但市里的孩子人人都有机会。绝大部分在校生是来自低收入家庭的非白人。而自从这所高中开始运营,每一位毕业生都升入了大学。其中的秘诀是什么?为什么同样的学生群体,这所学校的孩子们能成功毕业而其他五所学校做不到?这不仅仅是项目的力量,背后是来自学校文化的有力支持。在那里,每天都召开“船员会议”,我们说的船员(crew),你可能会称之为咨询会议。每一天,每位孩子和班组内的十几位孩子共同就坐,谈论她的生活、学业和遇到的困难。同一组人,持续整个高中四年。在这所学校里,人与人的关系无比紧密。老师们认识每一个孩子,也认识每一位教职员工,教师群体中的氛围无与伦比。但同时,那也是项目的力量。因为孩子们在学校里做的事情是有实际意义的。今天我就分享其中的一个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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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普林菲尔德市的工程师给学校里9年级的理科生们提供了培训,教他们如何给楼房做节能审查。他们会去测试楼房的隔热材料、热水器、窗户的处理、以及所有电器的功能表现。这批孩子向市里递交了一份报告,请求斯普林菲尔德市投资15.6万美金来翻新学校的设备,使之更为节能他们还承诺说,五年内一定能收回成本,并对这项翻新工程的投资回报做了详尽的分析,一一列举了每一栋楼的翻新花费。学生们公开了这份报告之后,市长必须得去回应他们,因为孩子们是在一场新闻发布会上公布这份报告的。于是,市长多米尼克·萨诺回去询问相关工作人员该怎么办?工作人员说,“萨诺先生,你应该投资15.6万美元去翻新这些学校。我们给这些孩子们提供了培训,他们的报告质量很高。我们相信,这份报告的结论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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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市长在电视直播上说,“我们将会投资15.6万美元去翻新市立学校,来让这些楼宇更节能。因为我们这儿一所公立学校的学生说,五年内我们就能收回成本,既能给我们市节省开支又能保护环境。”那之后,他又去了学校,对提交报告的孩子们说,但愿你们是对的。事实上,两年以后,斯普林菲尔德市就节省了超过16万的能源支出,这次投资已经在赚钱了。这时,市长又去了他们学校说,“我们刚给你们预留了25万美元的预算,希望你们给全市的大楼都做一遍能源翻新计划。”市长走了之后,孩子们问我,“伯杰老师,这不是使用童工嘛?”我回答说,“没错。你们9年级就上了电视,这很不错。你们以后终将进入大学,你可以带着自身所学回到这里,作出更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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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我居住的小镇

之后,我想回到更加个人的角度,来说说为什么项目式学习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住在新英格兰地区的一个郊区小镇里,刚搬来的时候,那里还不到700人。就是那种在小山坡上住着工薪阶层的小镇。我给镇上所有的孩子上课,这意味着,镇上每一个五十岁以下的人,都曾经是我的学生。就是这么小的圈子。我的医护人员曾经是我的学生,我的水管工曾经是我的学生,镇上小河的救生员曾经是我的学生,整个消防队的志愿者都曾经是我的学生……我的生命掌握在这些过往学生们的手中。在这种情况下,什么东西是你最希望学生们拥有的?肯定不只是在三年级的考试拿个高分。有一次,我太太遇到了一次严重的事故,当时我不在家,而是在另一个镇上和孙辈们搭建游戏室。我女儿把电话递给我,说是警察打来的。当时,每一个第一时间出现在我家、拯救了我太太生命的人,都曾经是我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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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想一下,假如你所珍视的人遇到了麻烦,每一位急救人员都是你过去的学生,你希望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你希望他们具有什么样的价值观和道德标准?这样,你也就能理解为什么个人品质和高质量的工作对我如此重要了。因为我所有的生活都要依靠这些来运转。可能你并不像我一样,住在这么小的一个镇上,但其实对你来说是一样的。因为每一位急救人员,你遇到的每一位消防员、护士、医生都曾经是某个人的学生。我们应该不断去追求高质量的作品和健全的个人品格,因为我们的生命在这些人的手中。这就是为什么项目式学习对我来说如此重要,不是因为时髦或者新潮,而是因为,生活就是这样的。生活就是完成一个个项目,并且把他们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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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居住的小镇只有七栋建筑。没有政府机构,所谓的治理,也就是在小镇议事会上,一群人在学校的体育馆里争论几句。生活在这样一个小镇上有个优势,基本上镇上的事情都是我的小学生们在管理。学生们进行人口统计调研,学生们管理选举相关的事项,其他城市里要雇人来完成的工作,在我们这里基本都是由小学生们来完成的。举个例子来说。有次麻省要求州内每一个城镇都做一次两栖动物普查,看看你们镇里住着哪些两栖动物其他城镇雇了爬虫学者或者博物学家来做这项工作,而我们派出了三、四年级的小学生。我们给学生们提供培训,教会他们怎么识别两栖动物。之后,孩子们到户外寻找两栖动物,完成采集、测量、称重、拍照的工作。他们利用课上、课下还有周末的时间走遍了整个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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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孩子们把调研报告提交给麻省相关部门以后,收到了回信,“恭喜各位三、四年级的爬虫学者们!你们递交的数据是整个麻省中最多的。” 这其实不是公平竞争,其他城镇只有一个人,我们有38个三、四年级的小学生。但信里还说,“报告里有一些小错误,你们识别出的两种两栖动物不是你们本地的。”学生们生气极了!于是,我们得教他们如何礼貌地予以反驳,“感谢马塞诸塞州(麻省)对我们研究的回复。但是,我们不赞同您所提出的质疑。我们确认对这两个物种的认定是正确的,希望可以和您会面。”麻省的工作人员觉得很有趣,就真的派了一位爬虫学者来镇上。因为当时还没有GPS导航,他还走错了,不得不打电话来问路。他到学校之后,孩子们带他去了树林,显然孩子们的判断是对的。他们准确地识别了这两个物种。爬虫学者走了之后,孩子们说,“伯杰老师,我们不仅仅是在学着当科学家,某种意义上我们就是科学家。”我回答说,“绝对是这样!”这些孩子中的一些人,后来真的当了科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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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还参与了一个提供服务的项目。我们最喜欢的两栖动物是本地的斑点蝾螈。这些小家伙会从路的这一边爬到那一边,过程中很容易被载货小卡车撞到。于是,孩子们参与制作了世界上首个“蝾螈隧道”,把蝾螈引导到地下通道里,就不会被车撞了。这个标示离我家就一英里远。它是麻省公共事务管理部门制作的,但它的绘画设计是由一位3年级的女孩完成的。

05一本图鉴引发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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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们后来制作了一本本地的两栖动物野外图鉴。当时还是八十年代早期。我把那本图鉴带去了一所EL系统的学校,国王初级中学。他们觉得,我们为什么不做一本缅因州卡斯科湾的图鉴呢?那是一所公立初中,其中1/3的学生都是难民,来自于东非索马里苏丹这些地区。学校里每一位学生,无论英语水平如何,都参与了这个项目,为这本图鉴手册制作了页面。想象一下,你作为一个七年级的学生,带着你的父母或者养父母进入国家公园服务点或者礼品店,然后说,“那本是我们的图鉴。你今天买的这本册子能为国家公园筹款,它是我们创作的。这一页是我做的,我画的那个水母……我的作品正在为维护更美好的世界出一份力。”学生们不能上网去搜水母的样子。他们必须穿着借来的潜水服,用借来的水下照相机拍下这些水里的生物。因为这就是科学家在实际生活中所做的,这就是我们真实世界中项目应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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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又把那本图鉴带给了刚开始办High Tech High的几个朋友,他们制作了一系列高中水平的图鉴。你可能会注意到,这里的前言是珍妮·古道尔写的。他们印制了数万份,以25美金的定价出售。这本书看起来和专业制作的图鉴没什么差别,而它完全的排版、摄影和调研完全是由高中生们完成的。因为高中阶段的学生,已经完全可以做到成年人同样的水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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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所EL学校二年级的学生们说,我们也想做一本图鉴,但我们不知道怎么才能让更多人看到。他们觉得,纸质印刷的图鉴已经有点过时了,不如做一本电子书,这样它就能向全世界免费开放了。后来,他们做了一本有关世界各地的蛇的电子野外图鉴。书里的每一页都是学生完成的。你可能会惊叹,孩子们绘画作品的质量太高了!每一个孩子的绘画都像这张一样美轮美奂。更巧妙的是,因为这是本电子书,你可以点击页面听学生的朗读,他们还添加了音效和调动情绪的配乐。这些配乐也是孩子们演奏的,他们还参与了一部分的谱曲。整本图鉴的软件编辑的工作也都是孩子们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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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文现在已经是初中生了。他回看这份作品还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我太太有次听了这个作品(她是名护士,不是教育从业者),之后她说,创作这些的孩子们多大?我说他们7岁。她赞叹道,“当今的学校还真是不一样了!我这个岁数都做不出这样的作品。”

06让所有孩子都有机会成功

最后我想谈谈,为什么项目式学习适合所有的孩子。想告诉大家婕米和她做的一个项目的故事。婕米就住在我教了28年的那所学校旁边,那是一个单亲妈妈、收入非常低的家庭。但她同时也是镇上最受欢迎的临时保姆,因为她各方面的表现都无可挑剔。她用帮人临时照看孩子的收入买了这匹马,福克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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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当时在研究建筑学,孩子们要做一个洞穴之家的横断面设计项目,也就是人们地下洞穴里的家。虽然婕米非常能干,但她同时也有严重的学习障碍,有一份很高比重的特殊教育计划。我是她五年级和六年级的老师。她刚升入我的五年级班级的时候,她对我说,“伯杰老师,你是我哥哥的老师,所以我知道你做的那类项目。我做不到,因为我的脑袋转不过来。”我对她说,“婕米,所有高质量的项目你都是可以胜任的,就像你哥哥做得那样。‘支持’是其中的关键,我们会和你一起来做。”她听着听着就哭了,“你不懂这这事对我来说有多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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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婕米有一个优势,她之前就读的也是项目式学习的学校。这是幼儿园阶段,一个幼儿园孩子视角的生活表述:在我们学校,我做项目,我喜欢游泳,还有就是睡觉。看她的这幅画,看左边“我做项目”的部分。看她的手,再看那笑容。你有没有发现,她在画里看起来多么能干、多有自信?她可不会说,我每天写作业单。对不对?两者完全不一样。她是很有力量的一个人。等婕米到了一年级(左边这一位),她发布了自己的第一本书。这是一所项目制的学校。即便她有学习障碍,她也能在一进入幼儿园和一年级就完成优美的作品。等到了五、六年级,我们在研究建筑学和洞穴里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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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第二天,我们就开始去洞穴里探险了,这也是我们班集体的户外拓展训练。婕米在地下表现得既勇敢又出色。但当她做第一版洞穴之家设计的时候,她无法区分图形和背景,也不理解横截面。这对她来说真的很难。她画完之后就哭了,跑来对我说,“伯杰老师,我真的搞不懂。我可不想把它挂起来接受反馈,它让我感到羞愧。”我告诉她,“你不需要把它挂起来接受反馈,但你必须找人去获得一些反馈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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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去找了自己的好朋友妮可,妮可把横截面又跟她解释了一遍。她第二版的草稿真的是横断面的。作品开始有了进步。婕米说,“我更喜欢这个版本,这回可以挂起来接受反馈了。”班上最可爱的一个男孩提建议说,他很喜欢顶上垒的这些石块,这些是从好朋友妮可那里借鉴来的。结果第三版草稿就全是石块。她又收到反馈说,内部空间不够大。于是,她综合了第三版的石块和第二版的空间布局,制作了第四版草图,这回既有垒起来的石块又有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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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婕米来找我说,“伯杰老师,我写的字不是很好看。你能飞快地教我美术字吗?”我回答说,“这恐怕不行。但你可以用光台来临摹”于是,她有一整个星期都提前到学校来临摹。你注意看她最终版设计图里的文字,同样是非常优美的。优美的作品就是需要努力付出,而不是靠天赋。婕米用心对待这份作品,最终创作出了让她自豪的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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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知道教过的每一位学生的去向,我后来参加了婕米的大学毕业庆祝会。她在高中选修了很多课程,后来进入了马萨诸塞大学的农学院。我去参加了她的大学毕业庆祝会。她对我说,“你能相信吗?我居然拿到了大学学位!”她告诉我,自己还是要和一年级就伴随着她的学习障碍共处,有时会颠倒字母,有时数字也会弄反。但她从大学毕业了。我问她是怎么做到的?她说,“采取策略并付出努力。人生就是这么回事啊。”她现在经营着一家养马场,同时也给有缺陷的成年人提供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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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教过婕米的弟弟,这个金色头发的小男孩。他到我六年级班上的时候,还不能完全自主阅读,他在学习上要经历的挑战更大。那一年,我们给镇上每家每户都做了氡气检测。婕米的弟弟参与了其中的主体项目,也就是为整个小镇撰写一份氡气调查报告。这份调查太受欢迎了,以至于孩子们不得不像非盈利机构那样,给麻省乃至全美各地的人发放报告的复印件。去年秋天,距离调查过去20年了,镇上的健康管理委员会还写邮件来要这份氡气调查报告。因为这是麻省唯一一份针对整个小镇做的调查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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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克他现在是一位全职奶爸,在家照顾三个孩子,同时也在自己的车库里运营着很不错的摩托车修理生意。孩子们总是令我无比骄傲。他们有学习障碍,但他们同样对自己所做的工作有着极高的标准。这是项目制的工作可以给予他们的,也是真实的生活中所需要的。

07追求高质量的作品

我想用一个短片来结束今天的演讲。还记得那些研究蛇的孩子们吗?他们发现,蛇在全世界都受到压迫。在一个公平和正义的世界,每样东西都有权获得公正对待,蛇也不例外。孩子们指出,在所有的宗教和寓言故事里,蛇总是被当成坏蛋,他们想要为蛇打抱不平。于是,他们制作了一个音乐录音带,讲述我们为什么应该为蛇发声。他们选取了Lady Gaga的歌《Born This Way》,改编成了《Snakes Are Born This Way》(蛇生来如此)。这所学校推崇高质量的项目式学习,因此,这也是一个高质量的音乐视频。事实上,它经历了病毒式传播,已经收获了5万多次浏览。敬请观看,《Snakes Are Born This Way》:

,时长04:36视频:《Snakes Are Born This W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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